墨,都知道向我娘告状了。”
捧墨手一抖,剪得多了,火光只剩了豆大的一点,他并没争辩,垂手而立,只道:“是小人之过。”
谢笙定定的看了捧墨一阵,才收回了视线:“你去,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捧墨这才松了口气,乖乖去了。
等捧墨出去之后,谢笙却突然笑了起来。
他这些日子用功,不怎么出门,夜里歇的也迟,便是捧墨不说,李氏也必然会知道,何况这种事情以前并不少,谢笙也从没在意过。
只是以前不在意,不代表以后不在意,尤其如今皇帝渐老。谢笙也要去考春闱。待谢笙得中,身份便再不相同,他的消息,可不能随意的从自己身边人口中传出去,即便是告诉李氏,也得有选择性了。
好在,捧墨理解了他的意思。
谢笙借着烛火的余光,将手伸到半空,遮住帐顶,旋即又像是将什么握在手中,才心满意足的收了回来。
帐外的烛火闪了闪,终于灭了,室内一片漆黑,只余了窗外皎洁月色入户。
二更
“我没想到, 今日你竟选择和我一同出席,”严瑜等宫人为他整理好了衣裳, 才走到正毫不客气吃着茶点的谢笙面前, 眼中透露出几分欢喜。
“和你一不一道出席, 难道不都一样的?”谢笙道, “既然如此,我又何必自个儿在外头吹冷风。”
“你说得对,都是一样的, ”严瑜见谢笙用点心用得香,自己也忍不住坐了下来用了一些。虽然话是这么说,可他们都知道, 出场方式不同, 怎么能一样呢。
谢笙和严瑜走在一路,本就代表了一种态度。
“少吃点,”严瑜忍不住对谢笙道,“过会儿走在我身边,你可没有更衣的时间。”
谢笙一顿,看了看桌上点心,很有几分不舍,桌上茶水,也不肯喝了。
严瑜见状有些失笑, 旋即叫了小太监上前:“悄悄去请几位伴读来,单独派人去。”
过了不过半盏茶,又来了两人, 一人与谢笙是老相识,正是严瑜旧日三位伴读中的荣亲王嫡长孙,人称严世孙的严珏。另一人谢笙只是闻名不曾见面,乃是严瑜成为太子之后,新添的伴读,百年清流世家出身的柳容。
见两人进来,谢笙自然先和严世孙打了个招呼,严瑜又亲自为谢笙和柳容做了个介绍。
等两人寒暄两句,严瑜才道:“梅苑有些冷,我早猜到你们没备下大衣裳,已叫人先准备了,且换上。”
严瑜话音刚落,便有宫人捧了四件大衣裳来,要服侍几人穿。只其中三件都有了主人,唯有一个宫人站在原处,便有些显眼了。
严瑜皱了皱眉头问一旁的小太监:“怎么不见云伴读?”
那小太监把头压得更低,道:“云伴读正有事,脱不得身。”
这却是说谎了。
严瑜沉默片刻,才道:“既如此,咱们便一同到前头去。”
严世孙和柳容对视一眼,俱都皱起了眉头,方才他们两人是一同被小太监引过来的,听太子这话,云哲那边他也是派了人,只是云哲太不识抬举了些。
谢笙半眯了眼,有些摸不准这真是云哲故意不来,还是严瑜这边故意叫歪传了他的意思,便也没说话,只是起身掸了掸衣裳,做好了一同离开的准备。
谢笙过来,算是隐晦的表达了一种倾向,严瑜心里欢喜,为了谢笙不那么显眼,便着人请了另几名伴读过来,若是几人一同过去,便也显不出谢笙的特别了,当然,这特别显在严瑜心里知道便已经达到了效果。
不过谢笙想着方才严瑜特意吩咐了叫单独去传话的命令,便更倾向于严瑜是特意不愿叫云哲过来的。
借着这个机会,既能暂时叫谢笙不显得突兀,又能叫云哲的空缺显得格外惹人瞩目。
瞧瞧云家的胆子,已经大胆到能直接忽略太子的地步了。
谢笙看着走在前头的严瑜的后脑勺,没想到严瑜和云哲,或者说云家之间的关系,已经到了这地步。
像是感受到谢笙的视线一样,严瑜回头看了谢笙一眼,见他有些出神,面上显出些无奈:“平日见你聪明得紧,却总在些小处发愣,过会子若平地跌倒,你还要回去换身衣裳不成?”
谢笙被这么一说,下意识的反驳道:“这不是你们都在吗,再说了,这路上有几步台阶我都记得清楚,怎么可能摔了。”
柳容在严瑜身边统共也就三年,何曾见过这样的他。往常他也没听说谢笙多受严瑜信重,可如今看来,他们三个加起来,只怕也比不上一个谢笙。
严瑜摇了摇头,正待要说什么,却见朱皇后的凤驾正在前头,便上前去请安。
这会儿谢笙自然不会喊姑姑,乖乖叫了皇后。
朱皇后见严瑜没用车架,也没说什么,先免了几人的礼,随后又叫扶了自己下来:“你们几个怎么到一处去了?”
严瑜道:“是儿臣遣人去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