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说了一定要静养,她可不想犯错。两人便只能这样对坐着说话,更不避讳地说起了温贵妃那边的事。玄烨却叹道:“朕早该自己发现,却一头沉迷进去了,果然人都有贪念,朕亦如此。皇祖母虽然盛怒,朕却不怎么怪她。”
岚琪随口说:“可不是吗,贵妃娘娘都怀上皇嗣了,还怎么怪人家?”
玄烨不悦:“你还在生气?”
岚琪却正经地回答:“臣妾不是生皇上的气,皇上从前连着几天在永和宫里,臣妾也从不知道要收敛,男女之事再正常不过了。臣妾是气贵妃娘娘走歪门邪道,不把皇上的身体当一回事。皇上如今还说什么不怪她的话,您让臣妾怎么想?”
“朕说不怪她是因为她太可悲。”皇帝眼中的笑意锐利而深沉,冷幽幽一句话从口中飘出来,“这样子,朕再也不用惦记是否该眷顾她。她自己断了后路,钮祜禄家的人也不敢再闹了。难道她给朕下药,朕往后还要笑着去安抚她?”
倒是岚琪怔住了,皇帝这几句话,不啻将温贵妃打入冷宫,更听他说:“往后就以礼相待,她若再不知轻重,自寻死路,朕也拦不住。”
还以为皇帝真的不怪温贵妃,可这些话说得,却是抓着人家最在乎的地方下刀子,从此以后,贵妃所想的一切再也得不到,她被她的男人抛弃了。
岚琪说不上是唇亡齿寒,可心里真不怎么舒服。原以为温贵妃若受到惩罚她会高兴,结果恰恰相反。不晓得触动了心里哪根弦,让她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释怀。
好在和玄烨不再有矛盾,悉心照顾几日后,玄烨体内的药物残存渐渐都排干净,旺盛的虚火也变得和缓。因是说伤风,不过歇朝两三日,虽然还在静养,一应政务重新开始打理。再有户部已呈送二月选秀的名单,此次不比往年大选,人数并不多,而早就说好由太皇太后和太后挑选。玄烨转手就送去了慈宁宫,并不过问此事。
毕竟是有新人入宫,女人们多少会在意,如佟嫔几位进宫不过是眨眼的事,这都要成旧人了。一时宫内对即将到来的新人传言纷纷,被念叨最多的,就是赫舍里皇后的亲妹妹。
这日惠妃去咸福宫送贺喜贵妃有孕的贺礼,果不其然,与别人一样吃了闭门羹。她也不在乎,不过是做个样子,交代了冬云后就往翊坤宫来瞧瞧宜妃。宜妃是五月就要生的人,肚子已经大起来,咸福宫的礼她还没准备,她对惠妃说:“不是讲不要去打扰吗,我就没想送东西,反正贵妃也不稀罕的。”
“总是个礼节,我也不过是应付而已。”惠妃坐下喝茶,宜妃凑过来问她,“姐姐听说了吗,温贵妃是犯了什么事儿,才被太皇太后关起来的。可你说她能做什么,让慈宁宫生那么大的气?我瞧这些日子德妃在乾清宫侍疾,是不是她嫉妒皇上连月都在咸福宫,就跑去挑唆了?”
惠妃心想德妃不是这样的人,而她多少知道些缘故,但毕竟是宫闱禁忌,不说也罢。敷衍了几句,便岔开话题,说即将入宫的新人。她在明珠那里得知了些消息,说了让宜妃很是惊讶的话,弄得宜妃连连问她:“怎么可能,上头是不是搞错了?”
宜妃的激动并非大惊小怪,等那一日圣旨下,等小赫舍里氏入了宫,宫内上下无人不惊讶。谁也没想到,赫舍里皇后的亲妹妹再入宫,皇帝只给了一个贵人的位分。倒是看似眷顾地给了个“平”字为封号,可所有人都以为会风风光光入宫的人,如今只是个平贵人,实在叫人匪夷所思。
太后安排平贵人随佟嫔住在储秀宫的东配殿,说她们都年轻,好相处,又都是贵族人家的小姐,出身背景相同,说得上话。而佟嫔和平贵人从前的确见过几次面,但如今再相见,身份地位却有了差别。两人位分之间虽只是一步之遥,可一个是主位有定数,一个不过是随人而居的贵人,皇帝想要多少都成,即便有个封号,也不过如此。
新人入宫后,要至慈宁宫、宁寿宫和承乾宫行礼请安。太皇太后道乏免了,皇贵妃也不愿人多聚在她的承乾宫,跟太后在宁寿宫与诸妃一同见了新人,说的不过是刻板的体面话。待一众人散去,皇贵妃都没正眼瞧过平贵人,压根儿没把赫舍里皇后亲妹妹这个身份当一回事。
妃嫔之中倒是不少议论,年轻的都没见过赫舍里皇后。岚琪从前跟着布贵人远远见过一两次,只记得赫舍里皇后雍容华贵,具体什么模样,如今都是看画像上的样子记着,不能作数。
只有荣妃、惠妃和端嫔她们见得最多,众人相问时,都说:“皇后若是美人,妹妹算得上绝色美人了。这些年瞧着觉禅贵人美艳无双,没想到平贵人年纪那么小,眉眼都已经长开了,倒是能和她比一比了。”
平贵人的确美艳,年纪虽小,身量、面容都长得极好。相形之下,佟嫔反而像个新人似的,性子上也差了许多。即便是在储秀宫里说话,佟嫔客客气气的,可平贵人总仿佛浑然天成的傲气和贵气,才到储秀宫住下,东配殿就被她收拾得焕然一新。佟嫔就看她立在院子里,指着那些太监宫女说:“手脚麻利一些,轻一些,你们怎么做事的?”
朝廷之上,对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