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野握着他半干的头发,身子往后直躲,无奈道:“江小乖,哥哥不爱吃这些甜滋滋的玩意儿,你自己吃,乖。”
“哥哥不要吗?”
江雀子张了张口,大大叹一口气:“这样好的东西,我最喜欢吃了,哥哥你居然不爱吃……”
玄野被他夸张可惜的语气逗笑了,胡乱揉了他脑袋一把,哄道:“乖乖替哥哥吃就好了,可以再吃一块儿。”
村头祠堂,擅自进山的几个汉子跪在端坐在神像旁侧的族老下首,低着头,一声不敢吭。
祠堂中央,镇上的老大夫被江家村的人请来,正蹲跪在地上替伤得最严重的那个领头汉子诊治包扎。
那汉子不仅摔断了一条腿,还全身擦伤,深可见骨,一条胳膊甚至骨裂,内脏更是摔出了极大的暗伤……只是表面看不出来。
老大夫看着这样的伤势,从一开始就绷着脸摇头,直摇到包扎完,长叹一口气,道:“听天由命养着吧。”
这汉子,要是能活,这辈子就是瘸子。
但极大概率是……熬个几天,便活不成了……
伤得太严重,饶是他医术绝佳,也回天乏术。
老大夫叹气摇头。
其余伤得比较轻的汉子更惊恐了,蜷缩着身子,跪着,深深低着头,大气不敢喘。
祠堂四周,甚至院子外,到处站满村民。
许多夫郎嫂子压抑的哭着,却不敢大声。
没人敢说话。
空气凝滞死寂得骇人。
族老们脸色阴沉难看,整个祠堂弥漫着一股子风雨欲来的低压气息。
玄野牵着江雀子到祠堂门口,自动有村民给他们让路。
他们一路走到祠堂门口下首处,站定。
族老冷冷掀起眼皮子看他一眼,怒气散了些许,冷声道:“野狗子来了。”
众人齐齐扭头看向玄野。
玄野颔首,将紧张得绷着小脸的小孩儿护进怀里,揽着他的肩膀,站到一边没出声。
约莫是早上十点多,日头已经彻底升起来了。
空气有些闷热。
江雀子和玄野都洗了澡,穿着素雅干净的棉质短打,在一众熬了整个大夜,状态萎靡,衣着狼狈的村里人中间,有些显眼。
江雀子攥着玄野的衣摆,带着小小的鼻音,仰头小声问:“哥哥,我们过来干什么呀?赵叔一个人在地里干活呢,我们不去帮忙吗?”
玄野半弯下腰,与他平视,小声道:“这种大事,我们作为江家村的一份子得在场啊小乖。”
否则怎么提高在江家村的地位?
他可以不在乎那些东西,可他家小崽子单纯得很,稍不注意就会被人欺负了,玄野就不能不在乎。
至于赵三,玄野已经跟他说了这两日的活计,他便侍弄田地里的庄稼即可,不耽误事。
“喔……”
江雀子似懂非懂,扭头看向族老前面跪了一地的汉子。
“是谁,纠集了你们,十三个人,进山去打猎的?!”
玄族老攥紧了手下的椅子扶手,脸色阴沉,语气缓慢,又狠又冷厉,终于开始算账。
跪在下首的一众汉子齐齐浑身一抖,头埋得更低了,没人敢出声。
“一群小兔崽子!”
江族老终是憋不住怒火,猛地一拍桌,怒气冲冲指着他们鼻子破口大骂:“为了你们几个,昨个儿晚上全村人都被折腾了起来,家家户户担惊受怕!进山去找你们的各家汉子分了三队,也就野狗子和明狗子带的队安全从山里回来了!剩下那两个队伍,他们险些被野物咬死在山里,伤得惨重,你们对得起他们吗?!啊?!”
江族老喘着粗气,老皱的脸上狂风暴雨欲来。
进山找人的另外两个队伍,或轻或重,人人都有受伤。
最严重的几个汉子,手摔断了,腿摔断了,被野物撕咬掉大腿的一大块肉,尖锐的树刺扎穿了手脚掌……
老大夫连夜被江家村的人叫来诊治,连轴转,忙了大半个晚上,到现在才算是歇一口气。
玄野和玄方明带的队是最迟回来的,当时村里人一度对他们队伍的安危感到绝望。
玄族老担心惧怕得手都抖了一整夜……
这让他们怎么不愤怒?
两位族老刚骂完,死寂一瞬,四下围拢过来的村民立马喧哗起来。
他们的嗓门很大,骂骂咧咧,指责声又大又嘈杂。
玄野蹙眉,伸手捂住了江雀子的耳朵,隔绝掉大半脏话噪音。
“哥哥哈啾……”
江雀子下意识扭头看他,张口却打了个喷嚏。
玄野:“……”
玄野心疼的把他揽进怀里,撩起干净的衣摆内侧,把他唇边的湿润擦干净,低声哄道:“哥哥在呢,乖乖怎么了呀?”
“唔……哈啾……”
江雀子胡乱擦掉嘴边的口水,张口又是一个大大的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