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想象，再次听到程鹏这个名字是因为他去世了。林成善捏捏眉心只觉得世事难料，几个月前还活生生的人因为心梗说没就没了。

呆呆地望着灵堂上的照片，林成善一时间思绪万千。

“成善。”

鞠完躬想离开的林成善被程鹏的妻子方令仪叫住，对方穿着上衣下裙的黑色套装，眉宇间透露着几分疲惫，“陪我走走吧。”

此时刚好下着点小雨，林成善撑了把大黑伞落后方令仪一个肩膀的距离给两人撑着伞。

其实她们之间也没什么可说的，就算以前相处不错但原配和情妇之间，又有什么可说的呢？

但这个时候方令仪倒是希望能多跟林成善呆一会儿，两人走得很慢，就在林成善以为她们会就这么沉默下去的时候，方令仪说话了，“最近还好吗？听说你辞职了打算开个工作室？”

方令仪不想说有关程鹏的事情，想了半天也只能问问工作的事情。

“我最近??挺好的??”林成善说，“是有开工作室的打算，团队的人也很支持。”

“我也很支持。选好地方了吗？钱够吗？没有的话我这里??”

“夫人！”林成善打断方令仪的话，她看着对方认真地说，“我很感谢您为我做的一切，您已经帮了我很多了。”

从江景别墅搬出去到不接受送过去的荔枝，再到辞掉有程家公司投资的公司，林成善的态度很明显了，是要与从前一刀两断。

方令仪沉默了一瞬，才说：“我懂你的意思，但我还是想告诉你，就算志诚他爸没了，他说的话依然算数，程家会护着你的。”

林成善不知道该说什么，是感谢对方的许诺还是痛恨对方总是出来刷存在感让自己忘不了以前。

她的思想被割裂开来，一方面她感激他们，她走的路比世上很多人都平坦宽敞，可一方面她又痛恨他们，因为这是一段不够光彩不能与人提及的往事。

两人站在路边，方令仪突然伸手去扯林成善肩膀上的布料，一边将那块地方扯平一边说，“你看你，都是快当老板的人了，居然这么不注意形象，衣服皱了都没发现，最近太忙了吗？”

林成善没后退，直挺挺地站着任方令仪动作，她也没什么好后退的，她看着方令仪想：算了，她是为了我好。

“地方已经选好了，过两天就可以签合同，团队里的人大部分都选择跟我，夫人，我现在也算是能独立了。”

“我很欣慰。”

林成善与方令仪的关系并没有新闻上的小三与正妻那般剑拔弩张，相反，两人的关系亦师亦友，如果不是因为林成善和程鹏有过那种关系，两人现在绝对是最好的朋友。

不知怎的，林成善想起了以前方令仪给自己补习功课的场景，明明程志诚的功课烂多了但方令仪总是把程志诚赶走单独给自己补习，每次讲完题程志诚说没听懂时，方令仪总会翻着白眼让他滚转头又问自己有没有听懂。

两人沉默着又走了一段，方令仪发现林成善比之前更成熟也更沉默了，又或许只是对自己沉默。

这个问题方令仪不得而知，而且现在并不是个聊天的好时机，程志诚还在灵堂给程鹏烧纸，她不好一直在外面。

两人又走了一段，方令仪只好依依不舍地和她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