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洗手间里传出哗啦啦的水声。
原臣洗完澡出来,浑身冒着水汽,嘴角伤得痛他直抽搐:“秦勉又有谁惹到他了?”
于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的宿舍,他从床上支出个脑袋:“可能没有人惹到他,他就这张臭脸。”
原臣用毛巾胡乱擦着自己的头发,一边忒道:“怎么可能,你没感觉到他浑身的低气压吗?妈的,我从他旁边过去感觉要被冷死了。”
于真:“真有这么夸张?”
原臣:“废话,我这校霸的位置迟早有一天要换他来坐。”
说完,原臣看向默不作声的谭桢,嘴巴撇了撇:“小舍友,你在叠什么?”
谭桢头也没抬,轻声道:“千纸鹤。”
原臣走过去:“你叠千纸鹤干什么?送人?送谁?送我吗?”
谭桢叹口气:“我觉得叠着好看就叠了。”
原臣:“那就是送我的,你多叠一点,小爷我最喜欢千纸鹤了。”
谭桢:“……好吧。”
校霸的拳头很硬,他屈服拳头之下。
不过还好他喜欢叠这些纸,反正叠得多,送一些给原臣,也无所谓。
反正谭桢尽量想给自己减少一些麻烦。
等秦勉洗完澡,谭桢才拿着自己的睡衣去洗,他洗澡很快,赶在熄灯之前从洗手间里出来。
原臣还是头一次看见他换睡衣,怪可爱的,是件绿色的嘟嘟猫睡衣。
可能谭桢在现世已经过了十八岁,他有一种成年即长大,也代表他很快就要开始变老了的错觉,所以格外偏爱可爱的睡衣。
这件绿色的睡衣衬得他肤白,加上刚洗完澡脸红扑扑的,像是个红苹果,看了想咬一口。
原臣忍不住抓头发:艹,怎么这么可爱,难怪在梦里是他男朋友。
这件睡衣是赶集的时候在集市买的,谭奶奶和摊主认识,要了个友情价,便宜很多,谭奶奶见他喜欢,强硬地给他买下。
虽然谭桢心在滴血,但他确实很喜欢这件睡衣,好可爱呜,好柔软,好舒服。
穿着这套睡衣,谭桢感觉自己今晚能美美的睡个好觉。
可惜的是事与愿违,谭桢今晚做了个古怪的梦。
他又梦见炮灰谭桢了,不过这次他梦见的炮灰谭桢和记忆里的全然不同。
在这个梦里的炮灰谭桢让人讨厌,他像是阴沟里的臭老鼠,浑身都充斥着让人不舒服的气息。
谭桢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观看着,他看着炮灰谭桢在告示栏上贴上对孟逢青的告白信。
贴完后,炮灰谭桢躲在远处,看着越来越多的人围上来,看见孟逢青站在公示栏前撕下告白信,转头朝他的方向凝望过来。
炮灰谭桢躲在石柱后面,浑身冒着冷汗,他攥着手指,害怕和紧张令他支出头去看孟逢青的反应,随即直直对上孟逢青的眼神。
那双眼睛是什么样的,眼里蕴含着什么?
炮灰谭桢被吓得跌倒在地上,惊恐地尖叫一声……
“呼”谭桢从梦里惊醒,后背冒出一层薄薄的冷汗,他坐起来看窗外的天色,天刚蒙蒙亮,外面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宿舍的窗户没有关严实,时不时钻进来一阵冷风。
冷风拍在谭桢的脸上,脑子总算是清醒一点了。
谭桢脸色苍白,他咬着唇,身子忍不住地颤栗,这是梦后的后遗症。
这个记忆是什么时候的?他翻遍原主的记忆都没有找到,这是真实的梦,还是他臆想的?
谭桢都快分不清梦和现实了。
如果这是真实发生的,那为什么记忆没有这一出,还是说他现在所拥有的本就不完整。
如果不完整……
谭桢不敢细想,他现在手臂还在发麻,指尖还在颤抖。
如果不完整,那是不是代表只要有人注意到他,就能轻而易举地发现他的不对劲。
谭桢短暂地陷入沉思,他在想自己有没有露出破绽。
思索之后,谭桢放弃动脑子,如果露出破绽了,那他现在应该在研究所,而不是在这里。
还有孟逢青,孟逢青那个眼神,谭桢并没有看见,但他看清楚了原主惊恐的眼神,说明孟逢青肯定看见他了,知道他躲在石柱后面。
原主在梦里和记忆里截然相反,在梦里他恍若一个变态,阴魂不散的,他躲在阴暗处窥探孟逢青,孟逢青摸过的地方,他都会去摸一下。
谭桢无从窥视他在做这些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因为在记忆里,在炮灰谭桢对自己的自我认知里,他是个单纯无害的高中生,他只是痴心地喜欢一个人而已。
谭桢脑子里一团乱麻,他选择不去想了。
算了,他这笨脑子就算想很久,也想不出什么,他还是继续睡觉吧。
谭桢倒在床上,给自己盖上被子,身上的温度开始回温,变得暖和起来,他轻轻地吐出一口气,总算找到了安全感。
再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