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些人默了默,起身同他道别后?便走了。张琛铁了心,撺掇着周围几人:“西街那医馆背后?的人身份可不小,能捞不少银子呢。”
“张掌柜可是有太医院认识的人?”
“不必多说。”张琛给了个?眼色。
周围几人咬了咬牙:“行,我们信你。”
宋闻清低垂着眼,将他们的话记在了心里。原来是有宫中的人在背后?做推手,瞧这阵仗官位还不小。
宋闻清也没磨叽,他本就?不喜几人小人得志的模样,现如今没了往来自然最好。
他们走后?,派出去打听消息的赵临过了些时辰才回来。
“可有听到些什么消息?”宋闻清问。
赵临下午的时候刚寻了马车要往城郊去,怎知出了这档子事,又推了时间,回医馆了。
“西街那边医馆唤益德堂,他们的酒精一筒六文?,放咱这儿就?只?够原料钱。”赵临沉声道。
比他们的便宜了一倍,怪不得近来生意都不大好。
“他们还放言说同我们做生意的医馆尽管去寻他们,来者不拒。”
“无?碍,所幸只?是走了几人。”宋闻清揉了揉眉心。
他虽这样讲,但实际上并?不是真的同他说的这般云淡风轻。张琛定金交得多订得也多,光是他的原料就?占了大半,他走了空缺大,也不知如何才能补上。
“也快晚上了,有事明日?再说,都回去吧。”宋闻清勉强勾唇道。
脑子里混乱得很?,宋翊一个?人在家他也不放心,同几人辞别后?便走了。
弯月挂在树梢上,时不时的还有狗吠声。京城和云寒村不同,即便是晚上了也还热闹。可能是想得太多记忆也跟着乱了,他难得想到了裴瑾容。
他心道,宋闻清你真的是疯了。
然后?下一瞬,他拐了个?弯,看见了那人坐在院外的青石板上,灰球乖乖趴在少年?身旁,一如当初那般。
听见动静,裴瑾容勾起浅笑,仰头看他,委屈巴巴地说:“哥哥,我想你了。”
宋闻清一怔, 抬手揉了揉眉心。
又是幻觉,想来是自从到京城后就没再?喝过安神药的原因。
“裴瑾容,你知不知道你很黏人啊。”他语气有些恼, 这?人?怎么?总是在他眼前晃,梦里就罢了,现实里也要来。
可是他却莫名地很想很想他, 甚至心里也是雀跃的……
少年“腾”地站起身, 眼眶红红的, 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也没说话。
宋闻清走?上前去, 将门推开,转身看了看他, 过了半晌才说:“你怎么?长高了?”
说着还和自己?比划了一下,又喃喃道?:“也对, 可能是看见长大后的你了,不自觉就跟着变了。”
“哥哥不喜欢吗?”裴瑾容不知晓宋闻清以为他是幻觉,心也跟着提起来, 小心翼翼地问。
宋闻清摇头:“高了挺好的, 翊儿以后也会长高。但是瘦了, 不好看。”
“我多吃点。”裴瑾容扯了扯他的衣袖,眼巴巴地看着他。
宋闻清顿了顿,低头看了下被扯住的衣袖, 眼底漫上轻嘲:“幻觉都那么?真了吗?”
若是往常他可能只会煎一副药喝下,好好睡上一觉, 醒来时少年就会消失了。可今日他真的太累了, 累得他不愿放过自己?,他想, 能说说话也是好的。
倒是裴瑾容默了声,将手贴上他的额头,好一会儿才说:“你生病了。”
“哦。”宋闻清丝毫不在意,他歪了歪头,道?:“你刚才是不是说想我了。”
裴瑾容抿唇:“要吃药。”
“你凶我。”宋闻清拍掉他的手,他难得带着撒娇的意味。
“我错了。”裴瑾容低头,落在身侧的手紧握,指节发白。
宋闻清破罐子破摔,语气里带着抱怨:“你上次也凶我了。”
没等裴瑾容应声,他继续道?:“你不认识我了,花灯节你看我的眼神我不喜欢。”
“以后不会了。”
宋闻清眼里不知何时起了层薄雾,裴瑾容下意识抹了下他的眼尾,他张了张口,突然觉得喉咙里干涩得无法发声,默然了良久才道?:“对不起啊,哥哥。”
对不起啊,让你等了那么?久。
空气凝滞,压抑得他喘不上气来。裴瑾容突然想到当?年两人?分别?时宋闻清说的话,就像宋闻清以前说的那般,他已然有了新的生活,好像没有自己?照样也会过得很好。
可他还是卑劣地想再?抱抱他,想和他一道?去花灯节,想一起看还未看到的樱花……
裴瑾容抿唇缓着呼吸,哑声说:“我想再?看看你爱我的模样。”
哪怕一次也好。
周遭安静下来,宋闻清垂眼,过了半晌才轻笑出声:“你别?仗着我喜欢你就欺负我啊。”
他的声音有些哽咽,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