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谢之闵拿着钱想走。
那婶子却看着谢之闵身后的箩筐: “上镇上去了,买的什么,一年也没见你上镇上几回,这一回都舍得买零嘴了。”
谢之闵不欲多说: “都是家用的,爷还等着我们吃饭,就不陪婶子说话了。”
“既如此,婶子也不留你们了。”
谢之闵带着青罗一走,那婶子便抱着娃娃回屋,说了句“就你贪嘴”,等进了屋,看见他家男人还睡着,将娃娃一放,拧了他男人一下。
他男人痛醒,拧着眉头: “你做甚,”
“坐甚,你也不看看什么时候了,家里的猪都饿的直哼哼,人家寡爷孙都买得起零嘴了,你倒好,还睡着,”
“什么零嘴,说什么疯话,”
“疯话?我可告诉你,谢家小子今日可是背着个沉甸甸的箩筐,我就说,他家那样,怎么还养得起个哥儿,定是闷声发财了,”
那婶子想了想,越来越觉着事情蹊跷。
“前阵子那大鱼你知道不,那么大的鱼少说也得一二十文哩,那哥儿没来之前,你看谢家吃过么,还有今日,我寻思着,那哥儿定带了不少银两来的,”
男人听他婆娘一通话,眼睛转了转: “按你说,那数目定是不少。”
他婆娘同他男人两相对视,心里有了主意: “要不,你去转转,上回得的二两银子都快没了,”
“没了?”他男人翻起身: “你个败家娘们,让你少做两身衣裳,为着二两银子我差点被打死,现在后背还痛,”
他婆娘自知理亏,连忙赔笑脸道: “知道苦了你,待会将鸡杀了炖汤给你补补,若是这回再能得些,也好好过个冬,”
他男人骂骂咧咧的下床: “多放些盐,”
“知道了。”
没一会,谢之闵跟青罗便到了家。
谢爷爷上前帮着谢之闵将箩筐放下,谢之闵: “没买多少东西,不重,”
“不重也得现放下来,赶紧先吃饭,”谢爷爷也没管箩筐里有什么,心疼两个孙儿一大早上起来便去赶路,只想着让他们赶快吃上热乎饭。
谢之闵便依着他爷,将箩筐放下,跟着进灶房吃饭。
几人才吃上,院里便来人了。
“张家小子,你怎么过来了?”谢爷爷认出了男人,虽是一个村的,但是两家几乎没什么来往,算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了。
张奎长的不高,身形偏瘦,眼色青黑,耷拉着眼睛,看着没什么精神。
“谢老爷子,这是自家种的菜,刚才若不是闵小子经过,给了一串糖葫芦将我家小子哄住,还不知道要哭多久呢,我这当爹的心疼啊,”张奎笑着,语气极为客气。
谢之闵还没同谢爷爷说这事,张奎这么一说,谢爷爷也只能同样客气道: “都是小事,还难为你特地过来,赶巧在吃饭,坐下吃点,”
张奎嘴上说着不要不要,但是来的急,还没吃过早食,睡到这时候也当真饿了,看着白软的馒头,咽了口口水。
“闵小子,给你张大哥拿个馒头,”谢爷爷看在眼里吩咐了一声。
谢之闵应了,给张奎递了个馒头,张奎接过,又说了两句客气话,大口嚼着馒头。
吃着馒头,张奎也没走,他看着谢家桌上的白粥馒头有些疑心,看着同往常无二,倒也没有发的迹象。
又看了看四周,看到青罗时眼睛亮了一下,心想怪不得谢家要多养一个小哥儿,原来如此水灵。
谢家家里也没多添置什么东西,甚至连瘸了条腿的椅子都没舍得砍了当柴烧。
谢之闵起身: “张大哥找什么?”
头顶投下一片阴影,张奎干笑了两声,往后退了两步: “没什么,没什么,就是随便看看,这就走了,你们吃饭,吃饭,”
看着张奎一步三回头的走,谢之闵皱起眉头。
“咋了,闵小子,坐下吃饭,”谢爷爷冲还站着的谢之闵喊了一声。
“没咋,”谢之闵坐下,青罗吃着东西毫无所觉,趁着谢之闵不注意还将他的馒头拿了一个。
“爷,晚上睡觉锁好门,待会箩筐里的东西也拿去收好,”
“是这,最近夜风大的很,吹的门哐哐响,”谢爷爷点点头。
谢之闵也没将话点破,这事也不好说,不过,只要他多留个心眼也便可了,不然,还徒惹他爷担心。
不过本来想着过两日去割点肉的,但是今日的事情给他提了个醒,即便要割,也要再等等。
人心难测,不得不防。
将饭吃完,谢之闵将酒提给谢爷爷,谢爷爷果然高兴,还想着提着酒去找几个老伴,被谢之闵拦下,说再等几天。
谢爷爷听了,也觉着是,便将酒埋到了树下。
油倒是放进了灶房了,平日里少有人来灶房,倒是不显眼。
青罗的布匹放进了柜里,柜子不大,又被他的小玩意占满了,枯萎的花环,不知从哪里